作者：甜蜜的烦恼

如果你的饮食健康，平时多锻炼，睡眠充足，但体重还是降不下来，或许还要看看自己是否有夜间睡觉时开着灯的不良习惯了。

研究背景

高热量饮食和久坐行为是引发肥胖最常见的原因，这也是预防肥胖的主要措施。然而，暴露于夜间人造光（ALAN）也是促进肥胖流行的危险因素。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光污染的增长趋势伴随着肥胖的快速增长。动物研究的证据支持这样的假设：夜间光照可能直接影响褪黑素信号传导、睡眠中断和昼夜节律，从而导致体重增加和肥胖。暴露于夜间人造光会抑制生物钟基因的表达，进而改变啮齿目动物的摄食行为并导致它们体重增加。

然而，很少有人研究ALAN与人类肥胖之间的关系。现有的证据大多局限于对倒班工作者的研究，他们的职业光暴露率远高于普通人群。

尽管在一些对普通人群的研究中发现了睡觉时暴露于ALAN与体重增加或肥胖之间存在着正相关关系，但现有的数据无法做出定论，原因包括：横断面设计不能排除因果关系倒置，样本量小，缺乏关于睡眠特征、饮食和体力活动等重要混杂因素或潜在中介因素的数据。

近期，《JAMA Internal Medicine》发表了一项研究，正式考察了睡觉时暴露于人造光与肥胖和体重增加风险之间的相关性。

研究方法

研究人群

这项调查的数据资料来自于“Sister Study”，这是一项美国全国性前瞻性队列研究，旨在考察乳腺癌的环境和遗传风险因素。

2003年7月至2009年3月，研究人员共招募了50,884名女性。符合条件的女性年龄在35岁至74岁之间，她们没有乳腺癌，但至少有1名诊断为乳腺癌的姐妹。

参与者每隔2至3年填写一份详细的随访调查问卷，以提供有关风险因素及健康状况变化的资料。在整个随访过程中，回复率超过90%。

对ALAN的评估

在基线期时，这些女性被询问在睡觉时通常出现的人造光类型。她们的回答包括“来自于小夜灯或闹钟的光”、“来自于其他房间的光”、“外面的灯光在夜间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例如汽车前照灯、路灯或门廊灯”、“房间里大部分或整个晚上都是电视发出的光”、“房间里亮着一盏或更多盏灯”和“彻夜灯火通明”。

这些回答最终被归为四类（房间里没有光线、房间里有弱光、有来自房间外面的光、房间里亮着灯或开着电视），以便进行分析。

在基线期和随访期对肥胖的评估

在基线期家访期间，由经过培训的研究人员测量受访者的身高、体重、臀围和腰围（WC）。超重定义为BMI至少为25，肥胖定义为BMI至少为30。腰围至少为88厘米，腰臀比（WHR）至少为0.85，腰围身高比（WHtR）至少为0.5，这三个特征用来描述中心性肥胖。

在这项研究中，发生超重事件被定义为BMI在基线期时未超过25.0，但在随访期超过了25.0，肥胖事件被定义为BMI在基线期时未超过30.0，但在随访期超过了30.0。

统计分析

研究人员对2017年9月1日至2018年12月31日的数据进行了分析。最终43,722名女性被纳入最后分析（如下图所示）。研究人员主要采用广义对数线性模型来分析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

图：筛选参与者的流程图

研究结果

43,722名女性参与者的平均年龄为55.4岁。她们在基线期的特征如表1所示，按照ALAN类别进行了分组。

表1：参与者的基线特征

睡觉时暴露于ALAN与基线期各肥胖指标间都存在着显著正相关关系，如表2所示。睡眠时接触任何程度的光线，都与超重、肥胖和中心性肥胖呈正相关。

表2：睡觉时暴露ALAN与基线时肥胖指标的相关性

对混杂因素进行调整后，与睡眠时房间里没有光线相比，房间里亮着灯或开着电视与BMI≥30存在相关性（PR, 1.06; 95% CI, 1.05-1.08），与BMI≥25存在相关性（PR, 1.05; 95% CI, 1.04-1.06），与腰围≥88厘米存在相关性（PR, 1.22; 95% CI, 1.18-1.28），与腰臀比≥0.85存在相关性（PR, 1.13; 95% CI, 1.07-1.20），与腰围身高比≥0.5存在相关性（PR, 1.15; 95% CI, 1.11-1.18）。

随着ALAN暴露水平的增加，肥胖率呈上升趋势（Ptrend<0.001）。当纳入睡眠持续时间和质量、饮食和锻炼等潜在的中介因素时，相关性仍然存在，但有所减弱。

在前瞻性分析中，睡眠时暴露于ALAN与随访期间体重增加≥5公斤、BMI增加≥10%、发生超重事件、肥胖事件均存在相关性，如表3所示。

在基线期BMI低于30.0的女性中，睡眠时任何程度的光线都与发生肥胖事件存在相关性（adjusted RR, 1.19; 95% CI, 1.06-1.34）。

与睡觉时房间里没有光线相比，房间里亮着灯或开着电视与体重增加≥5公斤存在相关性（RR,1.17; 95% CI, 1.08-1.27; Ptrend < 0.001），与BMI增加≥10%存在相关性（RR, 1.13; 95% CI, 1.02-1.26; Ptrend = 0.04），与超重事件存在相关性（RR, 1.22; 95% CI, 1.06-1.40; Ptrend = 0.03），与肥胖事件存在相关性（RR, 1.33; 95% CI, 1.13-1.57; Ptrend < 0.001）。

在进一步调整睡眠持续时间和质量、饮食和锻炼之后，这种相关性仍然存在。

表3：睡觉时暴露ALAN与随访期超重、肥胖事件的相关性

在对潜在中介因素进行的分层分析中，睡觉时暴露于ALAN与体重增长≥5公斤的相关性，与基线期肥胖的女性相比，这种相关性在体重正常和超重的女性中更为明显（P = 0.01 for interaction），见下表。

表4：分层分析的结果

研究结论

在这个庞大的前瞻性队列中，研究人员对参与者的随访时间超过5年（中位随访期为5.7年）。结果显示，睡觉时暴露于ALAN与体重增加和肥胖风险显著相关。特别是，睡觉时房间里亮着灯或开着电视，与体重增加≥5公斤、超重和肥胖的发生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即使在调整了睡眠不充足、饮食和锻炼等因素之后，这种相关性仍然存在。

这一观察性研究的结果与动物研究的结果一致，这是睡眠期间暴露于ALAN与超重和肥胖风险存在相关性的首个流行病学证据。

机制

人类生来就更适应昼夜分明的自然环境。然而，在现代生活中，路灯、霓虹灯、商店招牌等夜间人造光源较为普遍。夜间接触人造光会抑制褪黑素的分泌，影响人体的昼夜节律，干扰激素功能和其他代谢过程，从而增加肥胖风险。此外，人造光也会影响睡眠质量，扰乱饥饿激素，导致吃得更多，或因睡眠不足而影响活动量。

此外，虽然这项研究中没有专门评估智能手机、电脑屏幕、电子阅读器或平板电脑的光照影响，但此前有研究表明，这些设备发出的蓝光与睡眠质量欠佳和白天嗜睡有关。作者提醒，夜间蓝光暴露也可能与发胖有关，但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加以证实。

这项研究成果表明，虽然不健康的高热量饮食和久坐行为是肥胖的最常见危险因素，但这一发现强调了夜间暴露于人造光的重要影响。因此，通过调整睡眠环境，有望降低肥胖发病率。

参考文献：

JAMA Intern Med. 2019 Jun 10. doi: 10.1001/jamainternmed.2019.0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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