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公众需要花大价钱资助看似“无用”的科学?

本文整理自《The transmitter》发表的一篇文章,原文题目为"How to communicate the value of curiosity-driven research",作者是美国冷泉港实验室(CSHL) 生物学专家 [Anthony Zador](https://www.thetransmitter.org/contributor/anthony-zador/)。
作为一名研究者,我感到非常幸运。科学研究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种热爱。正如那句老话所说:“ 做你热爱的事,你就永远不会觉得是在工作。”许多研究者也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当我向别人解释我的研究时,我通常会聚焦于那些让我感兴趣的问题。作为一名神经科学家,我被一些宏大的问题所吸引:意识是如何从三磅重的大脑物质中产生的?记忆的生物学基础是什么?我们能否构建出模仿大脑网络功能的人工系统?
这些问题不仅吸引了研究者,也激发了普通人的兴趣。科学频道、《Scientific American》杂志的流行,甚至一些科学书籍登上畅销书榜首,都证明了这一点。我曾与许多非学术界的人讨论过一些深刻的问题,比如身心二元论(mind/body duality)、自由意志的本质(the nature of free will),以及迷幻药或痴呆症告诉我们关于“自我”的信息。这些对话让我意识到,科学的好奇心并不局限于实验室。
然而,我也逐渐意识到,纯粹为了理解世界而进行的研究并不总能引起所有人的共鸣。许多非科学界的人认为,科学研究是一种脱离现实的“象牙塔”活动,与日常生活无关。他们甚至认为,这种纯粹的好奇心驱动的研究是浪费时间和金钱。具体而言,他们认为这是在浪费他们作为纳税人花的钱,这种看法让他们特别恼火。
这种态度在科学相关领域也很常见。令我惊讶的是,许多医生也对好奇心驱动的研究持怀疑态度。他们可能会说:“别浪费时间(和我的钱)研究吉拉毒蜥的毒液了,直接去研究如何治愈某种疾病吧。”对他们来说,只有直接针对某种疾病治疗的应用研究才有价值。
这种观点可以理解。纳税人有权要求他们的钱被合理使用。作为研究者,我们有责任向公众解释我们的研究为何对社会有价值。我们必须学会向所有人传达基础科学的重要性。
基础科学的变革力量
基础科学的价值在于它的变革力量。许多看似深奥的研究最终产生了巨大的实际影响。以微生物学家Thomas Brock为例,他在 20 世纪 60 年代对生命如何在接近沸点的水中生存感到好奇。从黄石国家公园的温泉中,他发现了一种新的嗜热细菌,并将其命名为水生栖热菌(Thermus aquaticus),现在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 Taq。Brock并没有追求医学突破,但他的纯粹科学好奇心为生物化学家Kary Mullis十年后分离出耐热酶奠定了基础,这种酶成为 PCR 技术的核心——如今在分子医学、DNA 测序、诊断和法医科学中至关重要。
另一个例子是吉拉毒蜥毒液的研究。科学家在研究这种毒液时发现了一种影响血糖的肽,最终开发出了像司美格鲁肽(Ozempic)这样的药物,彻底改变了糖尿病和肥胖症的治疗方式。
为什么企业不能替代政府资助?
有人可能会问,如果基础科学如此有价值,为什么不能依靠企业——比如初创公司或大型制药公司——来资助它?答案是,只有政府和非营利机构才能真正支持科学发现的长期发展。以盈利为导向的制药行业和风险投资公司通常以几年为单位运作,最多寻求十年内的回报。然而,从基础发现到实际应用的路径往往跨越数十年,这对大多数商业利益来说太长了。Thomas Brock从未从他的发现中获利。此外,许多科学突破产生的知识虽然对人类极具价值,却无法轻易货币化。只有通过公共资助,才能填补这一关键缺口,支持那些不可预测但可能改变世界的发现。
研究者的双重使命
作为研究者,我们必须学会传达两个重要的信息。首先,我们要分享我们的热情和好奇心,与那些对世界充满好奇的人建立联系。其次,我们也要展示基础研究的实际意义,证明那些看似深奥的研究如何产生变革性的应用。通过有效地传达这两个信息——科学好奇心的价值和实际应用的影响——我们将增强公众对科学发现漫长道路的支持。
科学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它更是改变世界的力量。从黄石公园的温泉到全球实验室的 PCR 技术,从吉拉毒蜥的毒液到糖尿病药物的突破,基础科学一次又一次证明了它的价值。作为研究者,我们有责任让更多人理解并支持这一探索未知的旅程。
本文整理自:https://www.thetransmitter.org/outreach/how-to-communicate-the-value-of-curiosity-driven-rese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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