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2日，《JAMA Network Open》（IF=9.7）发表了一项横断面研究，分析了系统评价在证据综合时纳入撤稿的论文工厂文章的情况、特征以及受影响的学科领域。

原文链接：https://jamanetwork.com/journals/jamanetworkopen/fullarticle/2835228

研究方法

本研究为横断面分析，基于公开的文献数据库数据，遵循STROBE（加强流行病学观察性研究报告）指南。研究使用了以下四个数据集：

• Retraction Watch 数据集：获取了61,932篇被撤稿的出版物的元数据，包括出版日期、撤回日期、DOI和撤回原因。筛选出10,409篇确认为“论文工厂”相关的撤稿文章。
• Web of Science（WoS）：检索2013–2024年发表的生命科学与生物医学领域的系统评价，初步筛选240,170篇，最终分析200,000篇。提取的元数据包括出版日期、期刊名称、DOI、作者和引用文献。
• OpenAlex：通过文章DOI识别引用撤稿“论文工厂”文章的作者的地理位置，使用机构隶属关系进行分析。对于有多重隶属关系的作者，仅使用其首次列出的机构。
• Altmetric数据库：检索了高度污染的系统评价（引用≥3篇撤稿文章）的后续引用情况，以分析其在学术界以外的传播情况。

数据匹配与分析

提取WoS中的参考文献，并与Retraction Watch的撤稿文章进行DOI比对，识别出512篇系统评价引用了618篇撤稿论文工厂文章。进一步筛选，确定其中299篇系统评价将撤稿文章纳入证据合成（如用于Meta分析或作为主要支持证据）。

使用R（dplyr包）进行描述性统计，计算污染率、引用时间和趋势、研究领域等。

研究结果

污染率

在20万篇系统评价中，有299篇（污染率0.15%）将至少1篇被撤稿的论文工厂文章纳入了证据综合。这些系统评价共引用论文工厂文章385次，其中85.6%（256篇）仅引用1篇撤稿文章，14.4%（43篇）引用≥2篇撤稿文章。5篇系统评价引用≥5篇撤稿文章，其中1篇系统评价甚至引用了13篇。

引用撤稿论文作者的地理分布

1802位作者引用了撤稿论文，来自52个国家，主要分布如下：

• 亚洲（56.2%）：中国（36.6%）、伊朗（7.4%）、印度（3.7%）。
• 欧洲（27.1%）：意大利（7.4%）、英国（3.5%）、西班牙（2.8%）。
• 北美（9.9%）：美国（7.7%）、加拿大（1.6%）。
• 其余地区（非洲、南美、澳大利亚）占比<7%。

表. 引用论文工厂文章作者的全球分布

引用时间和趋势

在385次引用中，224次（58.2%）发生在文章被撤稿之前，124次（32.2%）发生在撤稿之后，其中13次引用发生在撤稿500多天后。引用时间范围从撤稿前2773天到撤稿后1306天，平均在撤稿前241.8天。

图. 系统评价发表与被引论文撤稿之间的时间差

2013年和2014年未发现此类引用。从2015年的1篇系统评价增加到2023年的105篇，2024年下降到65篇。引用次数也从2015年的2次增加到2023年的119次，2024年下降到72次。这表明直到2023年整体呈上升趋势，之后有所下降，可能受到撤稿延迟和引用较新文章（其中一些可能尚未被识别为“论文工厂”文章或被撤稿）的影响。

图. 引用论文工厂文章的系统评价数量和频率

研究领域

在WoS生命科学和生物医学分类的76个研究领域中，有52个（68.4%）出现了引用污染。肿瘤学是受影响最严重的领域（16.1%），其次是普通内科（8.7%）、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7.7%）、神经科学（5.4%）和细胞生物学(5.0%)。

图. 系统评价中受论文工厂污染影响的研究领域

高度污染的系统评价

17篇（5.7%）系统评价被归类为“高度污染”（定义为引用≥3篇论文工厂文章)，其中5篇系统评价每篇引用≥5篇撤稿文章。这些高度污染的系统评价大多发表在可疑出版商期刊上。

总结与讨论

这项研究首次全面调查了论文工厂文章对生命科学系统评价的污染情况。虽然总体污染率较低（0.15%），但呈现增长趋势，且撤稿后引用现象普遍存在（占32.2%），这对证据合成的完整性构成严重威胁。

本横断面研究存在若干局限性：（1）研究仅将系统评价与已识别并撤稿的论文工厂文章进行匹配，可能低估了生命科学系统评价中的引用污染程度；（2）数据库限制使研究者无法评估部分出版物，这可能引入选择偏倚；（3）Web of Science严格的收录标准使其收录的出版物数量少于其他数据库，这也可能造成低估；（4）研究未评估被引用的论文工厂文章是否影响了系统评价的研究结果或结论。未来的研究应当深入探讨这一方面。

参考文献：JAMA Netw Open. 2025;8(6):e255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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